“皇上让奴才来问问贺老您可要上这第二场?”
太监走到贺老先生的身旁,弯下腰,十分恭敬的问他道。
那个被称一声贺老先生的老者,靠在椅背上,一手抚顺着山羊胡,目光随着关沐曦一步步走上高台而不断收缩。
“让别的夫子来吧!”停了许久,他才开口对太监说道。
“是。”太监应了一声后,转身去回复东陵帝。
东陵帝转头看了贺老一眼,面上没什么变化。
胜出的几个国家派出了人上来笔试第二轮,他们纷纷站在一排,关沐曦站在最旁边,神色淡然,与那些有些紧张的夫子们形成强烈的发差。
“她倒是挺放松的。”季新冉托着下巴,百无聊赖的说道。
“紧张有何用?”君梓倾给自己倒了一杯茶,放在嘴边吹了吹,然后品了一口,初春新摘的茶叶果然是好喝许多。
季新冉点了点头,就听太监扬着尖锐的嗓音说道:“第二轮笔试,开始。”
“皇上可有想好命题是什么?”皇后转眼看向东陵帝,柔声问道。
“朕觉着不如以五月为命题,请各位夫子做一首诗。”
江黎以为东陵帝会出个什么刁难人的命题,却没想如此简单,只不过五月命题,范围很广,就得看谁有新意了。
“正值五月,不如各位夫子以五月为题,作首诗或是词。”东陵帝对着底下的夫子们说道。
关沐曦蹙了蹙眉,余光不经意间看向景菽然,他正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,似乎很期待。
其中一个夫子思考了一会儿说道:“绿树阴浓夏日长,楼台倒影入池塘。水晶帘动微风起,满架蔷薇一院香。”
紧接着又有一个夫子说道:“梅子黄时日日晴,小溪泛尽却山行。绿阴不减来时路,添得黄鹂四五声。”
“梅子流酸溅齿牙,芭蕉分绿上窗纱。日常睡起无情思,闲看儿童捉柳花。”
夫子们三三两两开始作诗,可惜听在耳里似乎感觉都差不过,没有特别之处。
忽然有一人开口说道:“四顾山光接水光,凭栏十里芰荷香。清风明月无人管,并作南楼一味凉。”
关沐曦听了莞尔一笑,抬眸看向那个作诗的人,与江黎般大,书生意气,怎么说呢?
倒是应了那句陌上人如玉,公子世无双。
那男子似是感受到关沐曦投来的目光一样,转而看向关沐曦,四目相视,谁也没率先收回目光。
他就见她面色平和,嘴角含笑,眼里露着几分欣赏,意味不明,心里却微微咯噔一下。
心中有些诧异,总觉着她与昨晚宫宴上时的模样有些不同,哪里不同呢?好像是没了那副温文儒雅。
“关先生,场上就剩你没作诗了。”
皇后似乎是在开口提醒她,眼里一闪而过的轻蔑被她捕捉的清清楚楚。
这皇后……有意思。
“结根挺涯涘,垂影覆清浅。睡脸寒未开,懒腰晴更软。”
“摇空条已重,拂水带方展。似醉烟景凝,如愁月露泫。丝长鱼误恐,枝弱禽惊践。”
众人屏息凝神,等待她尾联,只听她开口说道:“长别几多情,含春任攀搴。”
“这首诗是在写柳枝?”贺老情不自禁地问出了口。
关沐曦微微颔首,示意他说对了。
“各位太师做出评判吧,哪首作的更好?”
这倒是把几个太师給难倒了,这第二轮笔试是赢比赛的关键,若是这场输了,就跟第三轮彻底无缘了,可惜比赛有规定,不能选择自己国家的夫子。
“李太师觉着哪个夫子诗作得好?”
“老夫倒是觉得那东陵的公子作的诗甚好。”
“不过景国关小姐作的五月杨柳诗也是惟妙惟肖。”
“想好就选吧!”余太师看着他们愁苦的模样,当即开口说道。
有专门太监走到各个太师的身前,附耳听他们做出的选择,于此防止他们的跟风。
“那不是魏家的少爷吗?”君柯言一手托腮,瞧着与关沐曦站在同一排的一个男子,除了关沐曦,他应该是众夫子里最年轻的了。
季尘安坐在他右手边,离他极近,当他是同自己说话,应道:“今年三月份才从麋山学院游学回来的,没想到他也参与了这回的学术研讨。”
君柯言来了些兴趣:“本王若是记得不错,应该是和老三一样大。”
季尘安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三王爷,心中微微咯噔一下,怔愣了片刻,欲要开口就听他接着说道:
“提及老三,本王倒是许久未曾见过他了,学术研讨也不见他回来。”他说话的模样看上去似乎还有些想念。
“三王爷他在外游历山水,许是一时赶不回来。”他说的十分含蓄委婉。
君柯言忽然看向他,眼里透着几分精光,说道:“本王记得你与他关系甚好,可知道他现在在哪游历?”
他问的随意,像是就这么一提,别无二心一般。
“三王爷自从前两年出去游历不管朝中事后,我俩也是极少书信来往的。”
这就是在暗指他现在也不知道三王爷如今在哪。
君柯言笑了笑,欲要说话,就听台上的太监扬着尖锐的公鸭嗓喊道:“胜出者,景国关沐曦和东陵魏思渊二位。”
魏思渊似乎早已猜到自己会胜出一般,面上没有太大惊喜,对着同样胜出的关沐曦微微一笑,随后向那几个太师和皇帝作揖行礼。
余太师心中笑的欢喜,那些输了的国家的几个太师却是唉声叹气,似是没脸面再坐在位置上,纷纷起身走到台下的自己国家人群中去。
“二位准备准备,同自己国家的夫子们一起准备最后一场笔试吧!”太监说完,便转身离开。
江黎倒是丝毫不关心输赢,似是胜券在握一般,坐在木椅上安然不动的用自己的匕首修梨子皮。
跟着关沐曦学了几日,他现在不能说是能和关沐曦一样厉害,却也有些熟能生巧。
“走吧!”关沐曦看了一眼王培他们,简单说了一句,便率先往台上走去。
“你看,是那个贺老先生。”王培目光向另一侧一直坐着不动的贺老先生看去,只见他在属下的搀扶下从木椅上起身,估计就是要参与最后一场。
“嗯,要参与最后一场。”挺好。
王培见着她一脸淡然的样子,不禁有心紧张,看来她还是不知道贺老的才华。
“是贺老。”
“快看,是贺老先生。”
“那不是当初闻名四海的贺老前辈吗?”
“东陵这回不但郎才尽出,居然还将已经归隐的贺老前辈请来,看来这回学术研讨定是东陵胜了。”
“话不能说的太满,所谓前浪推后浪,我觉着那个景国关沐曦还有第一场的那个王培作的诗就是极好。”
“一句老夫聊发少年狂,可谓千古佳句。”
当那贺老缓缓移步到台上时,底下的骚动和议论声越来越大,关沐曦不禁皱眉,眉宇间露着几分厌烦,似是在嫌他们恬燥。
“各位可准备好呢?”东陵帝看着他们问道。
“还请皇上出题。”贺老说的十分谦逊,看起来倒是没有那些傲气。
“王夫子呢?”东陵帝转而看向王培,对他印象颇深。
王培没想到东陵帝会当中点他,立即俯身作揖说道:“微臣已经做好准备了。”
“好,景国为客,就从景国先开始吧!首字便是客吧!”
景国夫子和东陵夫子各有五人,每个人只有五个数的思考时间,一旦过了,就算是淘汰。
关沐曦站第三个位置,王培站第一个位置,所以王培率先作诗,说道:“客舍青青柳色新。”回答的倒是极快。
然后是东陵的夫子,只听他说道:
“新丰绿树起黄埃。”
再是景国的夫子,想了想说道:“埃沙扑面愁人魂。”
魂……魏思渊蹙了蹙眉说道:“魂销举子不回首。”
“首身离兮心不惩。”她说的极快,几乎是魏思渊刚说完就接了出来。
“惩败从娄敬,交邻激叛候。”贺老面上挂着笑容说道。
“候馆灯昏雨送凉,小楼人静月侵床。”
“床头锦衾斑复斑,架上朱衣殷复殷。”东陵国的人接道。
不知不觉,从贺老开始,从半句诗变成了一句诗,诗词作的也十分耐人寻味,让台上看的人都忘了互相谈论。
众人目光放在了最后两个人的身上,就听景国的夫子接着说道:
“殷情谢红叶,好去到人间。”
“间有幽栖者,居然厌俗尘。”
一个轮回过来,没有人淘汰,比赛也开始渐入佳境。
关沐曦目光看向王培,不消片刻,就听他说道:“尘劳囧脱事非常,紧把绳头做一场。”
“场中侠客舞清萍。”
“萍……萍水相逢……逢……”
他磕磕巴巴想了一半……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,心上有些紧张,大脑顿时一片空白,急得额头上冒着豆大般的汗珠。
“景国第二位夫子出局。”太监心中默数五个数后,扬着尖锐的嗓门喊道。
“唉~”
夫子深深的叹了口气,走下了台。
“皇上,该您重新出个首字呢!”一旁的大太监对东陵帝说道。
“皇后可想到什么好字?”东陵帝转而问皇后。
皇后莞尔一笑,想了想,说道:“要不就用国吧!”
“国字儿好,那请夫子们用国字开始作诗吧!”东陵帝说道,似乎心情很好,丝毫不担心比赛的输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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